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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秋的山裡 , 理應一片肅殺 , 恰遇靡靡微雨 , 山谷裡凝聚了一股雲霧 , 遠觀煙雨迷濛 , 近看霧裡凝翠 . 倒也調和了肅殺的深秋氣氛 . 恍若走在早春裡 . 山間小徑逢雨 , 石濕苔滑 , 已知前路崎嶇了 . 一路披霧撥雲的登上山來 , 不是貪圖山坡上那片霜葉秋色 , 為的是去年秋天的盟約 : 今秋霜葉紅似火的時候 , 再訪山裡林間草蘆中的人 .
去歲重陽 , 瑟瑟秋風黃了樹上的綠葉 , 枯了路旁的芳草 , 也紅了山坡上那一小片霜林 . 草蘆門前的溪澗長流著清澈的泉水 , 自山上流落山下 , 自春天流到冬 . 這樣寧靜的山谷 , 最宜療傷一一心靈創傷 . 長流不息的清泉 , 最能洗淨心底不愉快的種種 . 我也相信時間可治癒一切傷痛 . 看那山坡上紅似火的霜葉 , 將會隨著時光的流逝化作泥塵 . 霜葉再紅的時候 , 我會重臨 .
今天 , 我訪不到人 . 訪到的是一块小小的牌子 , 上面寫著 " 謝絕探訪 " . 我也無意打擾了 . 許是時移心易 , 許是傷痕未平 . 無論如何 , 不想深究了 . 實在也分不出誰對誰錯 . 深秋時分的深山本已荒涼 , 更兼幾許冷冷的秋雨 , 再往前走徒添無奈與傷感 . 霧裡雨裡看山 , 一切都是模糊不清 , 前面是什麼光景誰也捉摸不到 . 胡思亂想之間 , 不遠處傳來幾聲鐘響 . 想起了山谷盡頭是一所禪院 . 禪院雖小 , 聽說裡面修行的大師們多是在塵世翻滾過的人 . 禪院的鐘聲引領著腳步走向禪堂 .
禪堂無風無月 , 紅魚得得清趣 , 梵音迥盪綿長 . 青煙裊裊 , 我佛莊嚴 . 敢問心如止水的大師們 : 記否塵世興亡事 , 春花秋月猶在眼 ? 佛光冉冉 , 經語扣心 . 立在禪堂前 , 若得若失 , 迷迷惘惘 . 自知六根未凈且與佛無緣 . 縱然迦葉拈花微笑 , 卻視而不見 , 凡心依舊 . 罪過 , 罪過 .
出得山門 , 已是暮色蒼茫 , 前面山外是雲雲中是山 , 兩旁亂草野藤 . 左顧右盼 , 竟然找不到來時的道路 , 不得不折返禪堂 , 借問大師 : 下山的路怎麼走 .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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